四川大学华西医院
华西护理毕业后教育
基于元宇宙的护士模拟审判：一项随机对照试验
The Effects of metaverse-based mock trials for nurses: 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
文章讯息：
研究背景
模拟审判是一种基于体验式学习理论设计的有效教学方法。研究表明，护理专业学生通过参与模拟患者安全事件的审判过程，能够显著提升其法律意识和职业素养。在此教学活动中，学习者通过组建团队、准备庭审材料并参与模拟审判，分别扮演原告、被告、检察官、辩护律师、法官、证人及评论员等角色。这种多角色参与机制不仅帮助学习者深化对护理职业责任的理解，更能促进其对患者需求与情感的共情能力。
然而，传统模拟审判的实施面临两大挑战：其一，护理人员不固定的工作时间和轮班制度导致参与持续性难以保证；其二，实体法庭场景的搭建需要较高的时间和经济成本。这些限制促使我们思考：在新型护理教育范式下，如何实现模拟审判项目的可持续发展？
随着虚拟现实技术在护理教育领域的应用拓展，元宇宙平台为这一问题提供了潜在解决方案。元宇宙创造的沉浸式三维环境，能够突破时空限制，为医护人员提供可重复参与的模拟训练场景。特别是其高度拟真的交互特性，非常适合还原医疗纠纷中的复杂情境。基于此，本研究进行创新性探索，通过对比传统课堂模拟审判与元宇宙模拟审判的教学效果，系统评估两种模式的实施可行性及其对护理人员学习体验的影响，从而为未来护理安全及法律教育提供参考依据。
研究方法
本研究分为两个部分
2.1Meta-CASE程序开发：制作模拟审判教育内容并搭建虚拟模拟法庭
通过韩国最高法院网站和判决书查阅系统，检索了2000年至2020年护士因护理职责而受到民事或刑事处罚的案例，最终提取了20个案例形成Meta-CASE，并将其制作成在线教育项目，分为三个模块，每个模块的学习内容见表1。
表1 Meta-CASE教育项目内容
通过VRChat在元宇宙环境中建立了一个模拟法庭，内设有法官席、检察官席、被告席、证人席、观众席以及证据展示板。这些设计基于真实法庭布局，旨在增强虚拟法庭的真实感（图1）。
图1 课堂模拟审判和meta-CASE程序下的模拟审判
2.2Meta-CASE程序验证
Meta-CASE程序的有效性验证通过专家评估和学习者反馈两种主要方式。
专家评估由5位参与者完成，包括一位护理学教授、两位护理学博士生和两位护理管理者。专家评估旨在确定meta-CASE的教育内容是否有效，以评估其对护士法律义务认知、患者安全管理活动、团队合作及学习沉浸度的影响，并识别需要补充的内容。
学习者评估由8位在三家综合医院工作的执业护士进行，主要评估meta-CASE程序的可访问性以及在VRChat中构建的模拟法庭是否具有可操作性。
2.2.1 研究设计
本研究采用随机对照试验。
2.2.2 研究对象
参与者为从三家医院（两家综合医院和一家三甲医院）招募的护士，不直接提供患者护理的护士被排除。最后纳入对照组40人和试验组39人。
2.2.3 干预方法
干预时长为四周。试验组和对照组均分为7个小组，每组约6~7人。在前三周，试验组和对照组都访问了相同的在线教育项目（Meta-CASE）（见表1）。最后一周，试验组在元宇宙环境中进行了模拟审判，参与者选择合适的虚拟形象，进入元宇宙环境中的模拟法庭，根据案例，进行角色扮演，模拟审判过程，并在虚拟会议室中讨论了护士在医疗事故中的法律责任。对照组则进行了课堂模拟审判，地点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安静、私密的空间。角色如被告、法官及其他相关人员被安排在指定座位上，座位上标有姓名牌，以模拟法庭的座位布局。
两组均采用相同的Meta-CASE案例，讨论主要议题和进行模拟审判的时间设定在4.5到5小时之间，相同的引导者确保了程序的顺利进行，并确保两组模拟审判过程中遵守法庭规则。为了确保模拟审判顺利进行，所有参与者都配备了笔记本电脑，还提供了meta-CASE教育项目的链接。实验组成员被分配了个人ID，以便访问VRChat，并收到了如何导航平台和设置虚拟形象的指导。如果参与者遇到技术问题，研究人员会提供一对一的帮助。
2.2.4 资料收集
数据收集时间为2023年7月27日至2023年8月28日。
2.2.5 结果测量
收集参与者一般资料信息，包括年龄、性别、学位、工作经验等。所有前测在参与者分配组别前进行，后测在干预后完成。
2.2.5.1 教育项目开发与评估工具
教育项目专家评估工具由五个子类别中的10个项目组成，包括：主题的一致性（1项）、学习目标的一致性（1项）、内容的充分性（6项）、视频的准确性（1项）和术语的准确性（1项）。学习者评估工具则包含四个子类别中的9个项目，分别是：系统便利性（1项）、系统配置（2项）、信息适用性（4项）和信息实用性（2项）。所有项目均采用5级李克特量表进行评分，1分表示“强烈不同意”，5分表示“强烈同意”。评分越高，表示评价越佳。研究中，专家评估工具的信度为0.76，学习者评估工具的信度为0.83。
2.2.5.2 教育项目有效性测量工具
（1）法律义务知识
采用由Lim和Yi开发的16项法律义务测量工具进行评估。问卷采用李克特量表评分(1 =强烈不同意，2=不同意，3=中立，4=同意，5=强烈同意/总是），分数越高，表明护士对法律义务的认知越强。本研究中该量表克朗巴赫系数为0.72。
（2）患者安全管理活动
采用Park开发的患者安全管理活动工具，包含24个项目，分为六个类别：准确患者识别（4项），医护人员沟通（5项），高风险药物管理（2项），手术/程序验证的项目（3项），高风险药物管理（7项），以及跌倒预防活动的项目（3项）。每个项目采用5级李克特量表(1 =从不，2=很少，3=有时，4=经常，5=总是）进行评分，分数越高，表明护士在患者安全管理活动方面表现越好。本研究中该量表克朗巴赫系数为0.91。
（3） 团队合作
采用Kim的团队合作量表进行测量，包含24个条目，分为合作（11项）、结果导向（8项）和共享目标（5项）。每个条目采用5级李克特量表评分(1 =强烈不同意，2=不同意，3=中立，4=同意，5=强烈同意），分数越高，表示团队合作水平越高。本研究中该量表克朗巴赫系数为0.96。
（4）学习现场感
采用Usoh学习现场感问卷（SUS-PQ）测量。每个项目都采用7级李克特量表进行评分，从1到7 (1表示完全不，2表示非常少，3表示稍微，4表示有些，5表示中等，6表示相当多，7表示非常）。评分越高，表明参与者在虚拟环境中感受到的现实感越强，对场景的真实感和地点的感知也越真实。本研究中该量表克朗巴赫系数为0.90。
2.2.5.3 学习反思
干预后，所有参与者均完成了包含半结构化问题的反思日记。
a.你从模拟审判中获得了什么新的见解？
b.模拟审判的经历如何帮助你理解护士的法律义务认知？
c.模拟审判经验对您未来在病人安全护理方面的实践有什么影响？
d.模拟审判期间，团队成员之间的协作情况如何？
e.模拟审判期间的成功因素和挑战是什么？
2.2.6 数据分析
量性研究数据使用SPSS进行分析。两组的一般特征、法律义务认知、患者安全管理活动、团队合作及学习参与度均以频率、百分比、平均值(M)和标准差（SD）的形式进行了描述。各组间变量采用了独立样本t检验、卡方检验和Fisher精确检验。组内前后差异通过配对t检验进行比较，而两组之间前测与后测变化的差异则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进行分析。
质性数据（反思日记）通过Python进行词云分析，使用Word Cloud图像生成功能进行了可视化。
2.2.7 研究伦理
研究已获机构伦理委员会批准。
研究结果
3.1 两组一般资料
参与者的平均年龄为33.04岁，平均临床工作经验为10.06年。在这些参与者中，91.1 %为女性，69.6 %拥有学士学位，75.9 %有法律教育背景，而仅有5.1 %有元宇宙教育经验。两组基线资料没有统计学差异（P＞0.05）。
3.2 基于元宇宙的教育项目开发与评估
五位专家的平均评分是4.72±0.34，其中主题一致性评分为4.40±0.55，学习目标一致性评分为4.80±0.45，内容充分性评分为4.83±0.20，视频准确性评分为4.60±0.55，术语准确性评分为4.60±0.55。八位临床护士作为学习者的评分平均为4.36±0.34，其中系统便利性评分为4.31±0.53，系统配置评分为4.37±0.35，信息适宜性评分为4.37±0.52，信息有用性评分为4.36±0.34。根据专家评估的主观意见，通过增强解释来提高对法律术语的理解，最终确定了该项目。
3.3 基于元宇宙的教育项目的有效性
干预前，参与者在法律义务认知、患者安全能力和团队合作方面的平均得分分别为3.99分（满分5分）、4.46分（满分5分）和4.06分（满分5分）。通过干预，两组在法律义务认知、患者安全能力和团队合作方面得分均有所提升，其中在法律义务认知维度，对照组的改善显著大于试验组（P＜0.05）。两组学习学习现场感无差异（详见表2）。
表2 两组干预前后各项结局指标比较
3.4 两组反思性日记的比较
对每个小组参与者的反思日记进行词云分析（图2，图3）。对照组和试验组的词云中，共同的核心词汇包括“护理”、“思考”、“试验”、“患者”、“护士”、“法律”和“意见”。在对照组的词云中，更强调“合作”、“经验”和“成员”，而在试验组的词云中，则更突出“虚拟”、“法庭”、“被告”、“检察官”、“律师”和“现实”，这表明两组之间存在差异。
图2 对照组反思日记词云
图3 试验组反思日记词云
结论
通过模拟法庭进行的体验式学习，能够有效提升对法律义务的认知、患者安全管理活动以及团队合作能力。基于元宇宙的模拟审判有望成为课堂模拟审判教育的替代方案。
在当今医疗行业飞速发展的背景下，护理教育的革新已成为提升医疗服务质量的关键。本文采用模拟法庭和随机对照实验，为我们揭示了元宇宙技术在护理教育领域的应用潜力与面临的挑战。
本研究采用随机对照试验设计，将79名护士随机分为元宇宙模拟审判组与传统课堂模拟审判组，从法律义务认知、患者安全管理、团队合作及学习现场感四个维度评估两种模式的教育效果。研究团队基于真实医疗案例开发了meta-CASE程序，并在VRChat平台构建了高度还原的虚拟法庭，研究还为不同角色设计了专属服饰，这些精心设计在后续的学习现场感评估中获得了积极反馈。
然而，研究结果呈现一定矛盾：在法律义务认知这一维度，传统课堂组表现更优，而在患者安全管理、团队合作及学习沉浸感方面，两组并无显著差异。这提示：元宇宙并非传统教育的替代品，而是其有力的补充。在基础理论知识的传授上，传统课堂依然具有不可替代的效率优势；而在技能培养与实践模拟方面，元宇宙则能创造传统课堂难以企及的沉浸式体验。未来的护理教育或许可以构建“线下理论 + 线上实践”的混合模式：利用传统课堂夯实法律、伦理等基础知识，借助元宇宙平台开展高风险、高成本的临床场景模拟。这种模式既能发挥元宇宙在交互性和安全性上的优势，又能弥补其在基础认知教育上的不足。
尽管该研究证实了元宇宙在护理教育中的应用潜力，但也暴露出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。例如，虚拟平台的技术门槛可能成为部分学习者的障碍。此外，如何在虚拟环境中更好地模拟真实的人际互动和情感交流，仍是一个待解之谜。元宇宙技术有望为护理教育带来革命性的变化，例如打破时空限制，让不同地区的护理人员共同参与同一案例的模拟；通过数据分析，为每个学习者提供个性化的训练方案。
这篇研究的价值不仅在于其具体的研究发现，更在于它所倡导的教育理念：在拥抱新技术的同时，不应盲目否定传统；在追求创新的过程中，始终要坚守教育的本质。对于护理教育者而言，应根据不同的教学目标选择合适的教学工具，将元宇宙等新技术有机融入现有的教育体系，而非简单替代。同时，也应加强对学习者的技术培训和引导，帮助他们更好地利用新技术提升学习效果。在元宇宙等新技术的推动下，护理教育有望迎来一个更加多元、包容和高效的新时代，可为提升全球医疗服务质量奠定坚实的人才基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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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剑书，硕士，主管护师
病区七，第52、71护理单元（特需病房）
审核人：薛秒、李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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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每迈出的每一步革新，都希望与您一路并肩同行。
护理部毕业后教育科
2020年3月19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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